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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他不愿意,孔家没有人会愿意承认一个不是瑞儿的人成为瑞儿。
“别惊动其他人,本官出去门口见他们。”孔阳觉得把事情在门口说明白就行了,别让宋昭灵进来,也别叫其他人知晓此事,免得一个不小心传到了祖母的耳中去。
祖母如今是受不得打击的。
他带着管事大步出去,看到马车停在正门外,宋昭灵正弯腰对马车里的人说话。
他咳嗽了一声,站着不动。
宋昭灵转身,只见孔阳面容冷威地立于自己的身后,她行礼,“孔世兄。”
孔阳微微颌首,瞧了一眼马车,只见一只小手快速地拉下了帘子,遮挡住自己的面容。
他神色淡冷地看着宋昭灵,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,但是我们孔家不会配合,瑞儿只有一个,没有人可以取代他,宋家这么多子侄,你若看上了直接过继一个,不必找个和他眉目相似的,听闻还是个小乞丐呢。”
宋昭灵就知道他们有这样的误会,之前她说着理解理解,但是实则她不是全然理解。
正如她收到谢骁为的来信就立刻出发去灵州,哪怕这一路不断地劝说自己别抱任何希望,她也做不到不去看一眼。
所以,再听到孔阳这样说,她脾气上来了,转头掀开帘子一把抱起瑞儿,站在孔阳的面前,冷冷地道:“你至少看一眼,方才一路过来的时候,瑞儿很担心地在我手心写字,他担心你们嫌弃他,我还安慰他说不会。”
孔阳抵触她这样的做法,但是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她抱着的孩子。
只一眼,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
也只一眼,他的呼吸都几乎停顿了。
太相似,太相似了,即便瘦弱得不如以前的瑞儿圆润可爱,但实在是太相似了。
他嘴唇哆嗦了一下,眼底瞬间便红了,试探地唤了一声,“瑞儿?”
瑞儿委屈的泪水滴滴答答落下,挣扎着让小姑姑放他下来。
宋昭灵把他放下来,他伸出手,对着孔阳做了三下击掌的手势,然后两根手指虚空画出了一方墨砚模样的形状。
做完这个手势,他便垂下双手,哭得双肩抖动。
击掌三下,画出墨砚的动作,看得孔阳肝肠寸断。
这个动作,只有他和瑞儿知道。
出事前一个月,他和夫人去宋家探望妹妹和瑞儿,瑞儿把功课拿给他看,他赞赏瑞儿的字写得好,还与他击掌承诺,如果他能继续用功,得到夫子的赞赏,便送他一方端州墨砚。
瑞儿说,是夫子告诉他,端州的墨砚是顶好的。
他后来因京兆府事务繁忙,便把此事给忘记了。
以后每一次想起,他都后悔莫及,为了让心里好受些,墨砚买了好几方,却是送不出去了。
他蹲下,一把抱起了瑞儿,哽声道:“大舅舅已经没有食言,墨砚已经买了,就等着送给你。”
瑞儿的小手擦过他的脸,把他流下的泪水擦去,然后挣扎下来,他要自己走进去,不要抱。
宋昭灵见状,也是怒火尽消,道:“孔世兄放他下来吧,他喜欢自己走。”
但孔阳没放,他就这么紧紧地抱着。
管事看情况也抹了眼泪,知道大抵是表少爷没错了,便急忙进去禀报老爷和老夫人。
整个孔府都沸腾起来了,孔大娘子用颤抖的手给太夫人服下了一粒护心丸之后,才哭着与她说:“瑞儿没死,瑞儿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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