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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1章难处
裴清芳这样说,配上她那紧张得不行的语气,直接就把盛兮晚逗笑了。
盛兮晚捏住裴清芳的手,拉着她坐好,轻叹:“姨妈有这个心,我就很高兴了。可真不用。”
就是用,也不能用裴清芳。
裴清芳的确是姓裴。可她在皇室的地位,只能说空有个名头吧。她爹本就是落魄的郡王,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为了钱,把她嫁给了富商。
还是续弦。前头有了嫡子嫡女,以至于裴清芳嫁过去后生的小儿子根本不受重视。
那也罢了。
可偏偏一场高热,把孩子烧傻了。后来养到十岁上下,又跌进了荷花池里,没了。
裴清芳在府里的处境更加艰难了。
盛兮晚看着裴清芳眼角细细的纹路,轻声道:“姨妈还是不想和离吗?现在这样的情况,其实正是和离的好时候。”
裴瑾风主持大局,不说别的,只要裴清芳没有过错,那他必定会护着裴清芳一些的。哪怕是看在往日的面子情呢?
然而听见这话,裴清芳却笑了,捏了捏盛兮晚的脸颊,眼底闪过幽暗:“凭什么呢?他们害死了我的礼儿,我和离,岂不是放过那一大家子?只要我一日还是他们的母亲,他们见到我,就只能低头恭敬。至于那老东西,更不可能娶个更年轻合心意的。如今裴瑾风掌权,我的处境已是好了不知多少。”
裴清芳笑容有些冷:“我总要为我的礼儿讨回公道。”
盛兮晚不知该怎么劝。劝不了。因为礼儿就是被他的长兄命人推进荷花池里的,就连当初高热,也是他们骗礼儿淋了雨,吹了风,这才发起来的。偏生请大夫,大夫马车路上坏了……真坏假坏,谁也说不清。
从那之后,裴清芳就没再怀孕过。
具体是自己不愿意,还是那家人的算计,盛兮晚不知,但她觉得裴清芳过得太苦了。
裴清芳又拍了拍盛兮晚的手背,笑着将一块拇指大小的枣泥酥塞进盛兮晚嘴里:“你走不走?要走,我就帮你。云间楼这些年经营下来,钱就不说了,关键是门路多。各方的人都认识一些——”
盛兮晚摇头:“不走。我还有些事儿没了。”
裴清芳皱眉:“什么样的大事,比得过你现在日日被裴瑾风……他是疯了,把你当成禁脔一般,也不怕……”
“本就是我对不住他。”盛兮晚按住裴清芳,不让她继续骂裴瑾风:“我的事,我心里有数。今日请您来,一是想看看您好不好,二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。”
裴清芳一听这个,毫不犹豫:“你说。”
“城里有个商人,叫王益,您和他多接触接触,他的兄长曾经与我有旧,您拉拔他一把。”盛兮晚压低了声音:“别让人觉察。尤其是裴瑾风。”
裴清芳瞬间就懂了,当即连连点头:“你放心。”
盛兮晚又提了一句:“能帮裴瑾风一把,尽量帮他。对您也有好处。只是,千万别替我求情。也别劝他——”
裴清芳眼眶都红了:“那就任他那么糟践你?你……”
看着长大的姑娘,这么让人作践糟蹋,她怎么能不心疼?想想都要心疼死了。
“裴瑾风心中怨恨我,只想出气罢了。若没有他,我指不定死在天牢了。而且,只是当丫环罢了,一没让我饿肚子,二没让我伺候别人,反倒是好吃好喝供着我,也不让旁人欺负我,哪里不好呢?我与他的事,您就别管了,我心甘情愿的。”盛兮晚说这话的时候,神色平静,甚至温柔带笑。
裴清芳终于信了。
她张了张口,却愣是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好好一对璧人,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?
又说了以后联系方式,盛兮晚就起身告辞了。
走的时候,还打包了两样点心带回去。
是裴瑾风爱吃的。
一路上,双喜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欢喜雀跃了,显得有些心事重重。
盛兮晚看着,就笑道:“该说就说。本就是你的职责。不必为了我找麻烦,更不必纠结,要不要对王爷忠心。”
双喜不敢看盛兮晚,浑身僵硬,半晌低低应了一声。
晚间,裴瑾风回来了。
回来后,什么也没问,什么也没说,只一如往常。
盛兮晚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照常服侍。
不过,刚服侍裴瑾风沐浴完,他便道:“本王要去修竹院。你跟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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